寒冬时节,屋外大雪纷飞,院子里头盖了一层厚厚的雪,临近傍晚时分,光影斑驳,晚霞在白茫茫的雪上落下了一片红。 堂屋暗间中,燃着的炭火偶尔发出细碎的噼啪声,在本就安静的室内格外明显。 李挽朝先开口打破了沉寂,“前些时日父亲得了一支狼毫,说是放在了祖母这头,等到了时候给我。本等着祖母遣人送来,可过去了半月也不见得,也只好腆着脸来祖母这处讨要。” 堂屋之中除了坐着李老夫人之外,还坐着李挽朝的继母陈氏与继妹。 李挽朝的母亲早年患病离世,而后父亲续弦,娶了他自家的表妹,也就是现下的陈氏。 陈氏是李老夫人姐姐的女儿,她续弦进了李家之后,老夫人对这亲上加亲的外甥女更是疼爱。 而陈氏这人,又不是个柔善安生的性子。 有了这个继母之后,李挽朝的生活便不好过了起来。 前些日子,李父得了一只狼毫,说是不可多得的珍品。只是,他没有派人给李挽朝送过去,而是放在了老夫人这处。 李挽朝知道,父亲这是还在为之前的那件事情生气......时至今日,也不肯主动理她。 这支寄放在老夫人处的狼毫,还是她从内知的口中得知。 老夫人本想神不知鬼不觉把这件事给“忘”过去,却没想到李挽朝还直接找上了门。 她听到了李挽朝的话后,干巴巴地笑了一声,“是吗?朝姐儿不说,我倒是真忘了这事。” 老夫人已过五旬,再过些时日就是六十大寿,她的头上生着不少白发,眼角皱纹横生,那张并不怎么慈爱的脸上,眼中的精明更为明显。 一旁坐在下首的继母阴阳怪气道:“朝姐儿好大的孝心,为了一只笔,倒讨到了自己祖母的面上。” 李挽朝抬眸看向了坐在对面的美妇。 女子嫁人,一事夫君,二事婆母。而陈氏嫁给了自己的表哥,入了李家之后又有婆母照顾,老夫人看在自家姐妹的份上,也不会苛责于她。 陈氏这些年没受过什么苦,过得很好,脸上保养得宜,也不见衰老之态。 她抬起了那双没什么皱纹的手,按了按自己一丝不苟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