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琪终于从她布满着香气的自我中解脱,打开车门,往自己身上喷洒香水的同一时间里,我从凯迪拉克的后视镜中注意到了她涂着鲜红色口红的嘴巴还在喋喋不休着什么。 “……你必须要这样做,小浪漫,就像之前的每一次那样……” 站在街边,她用开始熟悉的称呼代替我的名字,声音甜得像是温吞的糖浆,毫无营养,只会在胃里堆积成一团团不易消化的东西,但我却觉着自己仍然可以从其中得到些许甜蜜。 她在用自己的大脑来思考我。 这是在十三年过往中没办法顺利依靠想象力设想出,只能以碎片化模式出现在梦境里面的事情。 不过,她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答案? 周遭就像是一场自导自演的戏码,安琪的手掌带着她的询问一起主动握住我,又慢慢上滑过我的手臂,闪烁着眼神问:“小浪漫,你应该怎么报答妈妈?妈妈让你成为了明星,对不对?” “是这样…妈妈,”我的喉咙里面吐出一个不太熟悉的音节,像是我根本没熟悉这种称呼,只学着安琪的发音来讲述,但这远远不够。 我的心呐喊着希望我多说些什么展现妥协,我没有一点想要反抗它的意思,张了张嘴,又说:“我知道怎么报答你的,妈妈…我知道的。” “你真的知道吗?洛蔓?你还只是一个小孩子……你怎么可能知道?” 安琪并不算是相信我的话,就像是任何人都不会相信一个陌生人会为自己挡掉子弹般,失望的垂下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所有焦虑都被笨拙抚平之后重新拥抱悲伤。 不过,她愁心的事情总是有着很多。 籍籍无名的十三年好莱坞边缘身份让她品尝到了无能为力,男人们肮脏的的注视留在表面却并非灵魂,他们的否认磋磨着她的自信,但却并不允许任何叛逆的宣言被表现出来。因为这是好莱坞,一个男人们总是会把天真女孩们生吞活剥的天堂。 我不知道安琪为什么爱它。 就像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为了她的某句话抛弃所有的羞耻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主动坐到那些男人的膝盖上面,让他们的手揽过我的身体,让他们的嘴唇落在我的脸颊。 他们的吻脏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