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8年 4月 冰城 东北的四月春寒料峭,乍暖还寒,街上步履匆匆的行人们裹着厚厚的棉衣都不觉得暖。 此时,在人群最集中的防修大街上,跪着一排脖子上挂在厚重木牌,头上顶着白尖帽子或是头发被剃的怪模怪样的女性,她们中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有正值妙龄的少女,甚至还有十来岁的孩子。 她们都垂头跪在地上任人辱骂殴打,她们神情麻木且瑟缩,都穿着单薄的衣裳,冻的瑟瑟发抖,干瘦的身子在寒风中摇摆,仿佛一触即碎。 在跪着的这群人中有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孩,她长发半遮着惨白的脸,细细的钢丝因为木牌的沉重而嵌在脖颈皮肉里。 冷风中,她前后晃悠打摆,之后突然摔倒,纤细的胳膊触到地面,随即支撑不住,整个身子往地上重重一摔。 这时一名身穿绿军装胳膊戴红袖章的女孩往她旁边跨一大步,一脚踹在她身上,骂道:“资本家的狗崽子,快起来,别装死。” 她见躺在地上的人没反应,又连续踹了几脚,“狗崽子,快起来,你找死呀。” 可地上女孩依然一动不动。 踹人的她不知道躺在地上的女孩已经没了呼吸,她却还在一脚接一脚,而围在跪着这群人周边的其他年轻男女见此情景却嘻嘻哈哈,嘴里说着,“张倩,你行不行啊?一个狗崽子都收拾不了。” “就是,还是揍得轻,在使点劲儿。” “她爸是有名的资本家,她肯定也狡猾,大家别上当。” “啊...呸,天生的贱种,剥削人民。” “我就说应该先把她的头发剃了,长的那么柔顺,一看就是资本的产物。” “哎呦,你说的有理,你看咱贫农阶级的头发和她就是不一样。”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骂着,仿佛地上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随意可被践踏的畜牲。 当然,谁也没发现,地上本来呼吸都断了的女孩,忽然又有了呼吸,她先是吸口气之后两下三下...慢慢顺畅起来,但随即她就感受到脑袋被人打,她下意识抬手捂住。 她脑子混沌,贴在地面的脸颊半边肿胀,她艰难的睁开眼,从贴着地面的缝隙中见到围观者里三圈外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