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扬,天地一色。 屋外的冷风呼呼作响,丝丝缕缕的寒意顺着门窗蔓延进了屋内。 屋内没有暖炉,气温也就比外面高了一点,有种阴冷的感觉。对于天算宗的人来说,虽然他们武功不高,但用内力保护自己不惧寒还是绰绰有余的。 三个月之前,沈惟舟也是如此。 床榻之上铺着厚厚的被子,面色苍白的男子半倚在榻上,捂着嘴咳嗽几声,修长的指节下渗出点点鲜红。 沈惟舟神色平静,从并不暖和的床下下来,去外间洗了个手,然后给自己倒了杯茶。 茶是冷的,沈惟舟并不在意,小口小口地把它喝了下去,勉强冲淡了嘴里的血腥味。 站了一会儿,他又重新坐回了榻上,拿被子盖住自己,昏昏欲睡。 “吱嘎——” 有人来了。 乌黑的长发没有用发冠束起,而是散漫地披在身后,看上去触感极为柔软。 长睫如鸦羽一般低垂,半遮住眸色有些浅淡的凤眼,听到响动后他眉心蹙起,带着毫不掩饰的倦怠之意。 他的唇瓣轻轻地抿着,以往艷色的唇现在有些发白,让人轻而易举就窥见一些被忍受下去的痛苦。 明明是在屋内,但他还是穿着厚重到有些笨拙的冬衣,甚至连披风也没摘,下巴尖处围了一层柔软的狐裘,衬得整个人愈发虚弱。 像是命不久矣。 十七进来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他眼角有些酸涩,但还是什么都没说,手脚利落地给沈惟舟又加了床被子,还给他换了一壶热茶。 作为一个杂役弟子,他能给沈惟舟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 门关上之前,十七看着那张苍白俊美的脸,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声:“沈师兄……再过两日……你要不还是求一下宗主。” “宗主以前最疼你了,你好好说,他肯定会听的。” 沈惟舟闻言,终于抬眼。 他轻轻笑了一下,摇摇头,声音温和:“好。” 门被关上了,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寂静。 沈惟舟没把刚才的对话放在心上,他揉揉眉心,正想起身去喝杯热茶,动作却倏地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