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羽西在生日这天,生生被日了。 他猛地睁开眼,看到的依旧是是熟悉的一切。熟悉的白色天花板,熟悉的黑灰色窗帘,熟悉的清晨阳光从缝隙里跳进房间的角度,以及某个趴在他身边赤裸着身躯酣睡不醒的,熟悉的人。 脑袋像遭到了酒瓶的一顿猛击,记忆是碎的,玻璃镜一样,稀烂一地却边角尖锐。 镜面上模糊地倒映着晃动的画面。 一块镜子碎片里倒映的是程羽西从吕知行父亲的酒柜里,得意洋洋地拿出瓶洋酒,酒瓶底还撞了一下柜边,发出沉闷的脆响。 另一块镜子碎片里是两个人坐在地上靠着床沿,肩膀贴着肩膀,交头接耳,一杯接一杯毫无节制地喝酒。 房间全黑窗帘拉满,投影仪的光不停变换。墙面的幕布上放映着随便找来的豆瓣高分电影。程羽西隐约记得好像是安妮海瑟薇的主演的,一个隐藏友谊之下的关于暗恋的故事。 他们忽然在很近的距离对视了一眼。程羽西看到漫反射的光铺在吕知行的肌肤上,在他的五官上勾勒明暗交错的影。骨骼感很强的轮廓被光影拔了出来。 程羽西转动着昏沉的脑袋思考,就像拖着二十公斤的哑铃在转圈。他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人看起来有些陌生。 鼻梁高挺,睫毛细长,嘴唇厚薄得恰到好处。眼眸深邃得让人产生一种脉脉含情的错觉。 吕知行是什么时候偷偷摸摸地长得这么好看了? 他脑子里那旋转的哑铃越来越快,快得超过了第二宇宙速度。哑铃拖拽着程羽西模糊的意识,飞了出去。离开了地球,冲出了太阳系,飞向了星辰大海。 程羽西忘了是谁先开始了一个吻。唇齿之间连接起一场交叠的肌肤之亲。 荒唐,放纵,暴烈又汹涌。 程羽西忍着宿醉的头痛艰难地撑着身子爬了起来,周身都是陌生的不适感。 他花了整整五分钟回顾前夜概要,难堪且绝望地得出了结论。 昨天晚上,他与他的竹马好友之间严重越了界。 难堪和绝望都是向内攻击的情绪,程羽西忍耐了几分钟后终于承受不住,怒意海啸般铺天盖地而来,掀翻了那些举着小叉子猛扎他心口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