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蔽日,残阳如血。 整座应都城都笼罩在一层薄薄血色里。 “王爷都带兵逃了,咱们还有什么活路可走!” “就是,王爷连封地和妻儿都能舍弃,哪里又会管咱们死活?眼下没有援军,咱们拿了刀剑不是上赶着送命?!” “王妃怕不是是为着自个儿和肚子里的孩子,要将咱们献给羌人以求活路不成?” 此话一出,人群中目光都望向人群里,聚在那长身而立的妇人高高隆起的肚子上。 “你们胡说,”青檀被堵在人群外,一张小脸气得通红,“我们王妃才不是这样的人!” 人群中央,宋玉昭无声站立。 她眉眼淡如春水,面色平静,身形修长,一连几日奔波作战让她整个人愈发清瘦,坠在腰腹间的肚子大得有些突兀。 “大伙冷静些。” 百姓们蜂拥而上,一片混乱,曲咏用剑鞘拦争相往前扑的百姓,“王妃若也想如景安郡王一样一走了之,大有千百种法子,可你们如今只记得她是王妃,却忘了她姓什么了吗?” “如今这座应都城,任何人都有可能舍弃你们,唯有王妃不会。” 宋玉昭终于抬眼,一手抵在腰间,另一只手握住长剑,隔着黄沙回身扫视众人,平日里英气冷峻的双眸略显疲惫。 “诸位。” 她开口的声音微哑,脊梁却挺得笔直,目光望向城中每一双或怒或哀的眼睛。 无人瞧见她握剑的指节比平时要苍白得多。 “如你们所见,我的确是郡王妃。可我也是怀远大将军宋彻之女、是当今梁州军主帅宋怀泽之妹,我身上流着宋家的血,一生所求与父兄一般无二。” “我宋玉昭在此立誓,只要我还活着,就绝不会舍弃你们独自苟活。我已向兄长传信,不日援军便将抵达应都,哪怕诸位不相信郡王殿下,不信我,也请诸位相信我兄长,相信朝廷绝不会舍弃应都。” 曲咏听完这话,想再开口说些什么,却只觉得喉头梗塞。 他自幼跟在怀远军中,宋家为大齐做了多少贡献,百姓们口口相传的功勋,却不抵他亲眼所见之万一。 即便宋彻重伤后交了军权,怀远军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