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要你们请榆平入牌位。〞 凌湘顶着锐利的目光,独跪在村长家天井处。 地上还留着杯盏的碎片,反复冲泡的白茶淡如开水,沿青砖蜿蜒至膝下。 垂在身侧的手悄然往内压,没传来丁点感觉,她望着眼前的瓷片,有些迟疑。 时值春末,脚边湿意犹可忍耐,下身久跪发麻的不适却难以忽视,就连脑海都开始冒白光,再无法保持清醒,只得趁村长眼神错开时塌下腰背,好舒展发硬的肩膀,岂料竟被一旁的三长老逮个正着。 〝休想!〞 这一声斥喝直叫村长重新把视线聚到凌湘身上,当下回过神来,顺势骂道:〝你这不知恩的荡妇!〞 凌湘目光上移,旁边几位长老本在盛怒之中,见她分神更是气上心头,靠桌那位信手要攫些什么,很快便意识到那缺了一角的瓷杯已在不久前落到地上,只好生硬地换个方向,死命指向她。 〝单是成婚十年无子便足以叫榆平休了你,更莫说你夫孝未满就与外男纠缠不清,此等种种若叫榆平泉下有知会是何等心寒!〞 话说得义正词严,然凌湘想起几位长老的做派,心里生不出半点尊重。 〝明知道那无牙山诡异,他要上山你就不懂拦吗?〞 〝哼,指不定是你心肠恶毒,怕榆平碍到你行苟且之事!〞 仍是些无中生有的指责,辱她节操有之,毁她名声亦有,传得村中渐渐生出赶她离开的意见。 几位长老先借舆论羞她辱她,待村人怨声高载时将她招来审问,赶离村子,如此既不失公允,又保全了自己的地位。 原以为这是妙计,岂料被凌湘反将一军,对上那些指摘更不声不响地扛了三年,全然不视之为耻辱。 三安村深奉男尊女卑,因位置偏远,村民世代深居不出山,所谓的律法形同虚设,远不及代代流传下来的家规有效力。以村长为首的数字长老惯受村人吹捧,对上凌湘这软硬不吃的外人自是没好脸色。 何况村民对山外徒有坏印象,而当年关榆平就娶妻一事与村长闹得极僵,无人理解他如何被骗得神魂颠倒,更不理解他何以凭一面之缘就不顾不管地求娶身份未明的女子。 凌湘面对此等欲加之罪唯有口难辩,全无反驳的余地。 当然,她本对这类指责视作耳边风,故才会表现得毫无波澜。 村中风气不好,在众长老带头闹事及村长的默许下,村人对凌湘的嫌弃只有更坏。气过一轮的村长见她不为自己解释,稍稍消气,令身边几人一同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