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皎月抱着骨灰盒从殡仪馆往家走,路过老城区附近的浔龙江时,见到一群人聚在江边一条黄色警戒线外看热闹,旁边停着几辆警车。 要是平常,裴皎月肯定会凑上去一起和她们看热闹。 可现在她怀里抱着自家老头的骨灰盒,实在没有心情。 她沉默地走过看热闹的人群,朝着梨花胡同的方向走去。 裴皎月是个弃婴,二十二年前的一个冬夜被人丢弃在梨花胡同尽头的梨花观门口,梨花观的观主裴向前把她捡了回去,这些年来,她在老裴的庇护下平安健康的长大。 在过去的那二十多年里,她和老裴相依为命,她从来没有想过老裴会离她而去,而且去世得那么突然。 哪怕已经过去了三四天,裴皎月依旧不愿接受,她时常觉得自己在做梦,一觉睡醒,老裴会敲着她的窗户,叫她起来做晨课。 “月月回来啦?来家里吃饭啊。” “月月你要节哀,有什么事就来找我们。” “月月……” 进了胡同,正在胡同里交头接耳讨论着江边的事儿的邻居们瞬间转移话题,她们看着裴皎月的目光透着怜悯,说出的话语或安慰或关心,裴皎月收起心中的众多思绪,打起精神和她们打过招呼。 在简单的应付过后,她终于从人群中脱身。 胡同两旁的院子里种了许多树,此刻正是夏天,树木郁郁葱葱的,傍晚裹着一丝热意的清风吹来,将树叶打得沙沙作响。 裴皎月在巷子的最深处站定,她抬了抬头,看着道观牌匾上陈旧的“梨花观”三个字,这是她长大的地方,也是她的家。 字体上头的鎏金早在这几百年间的风雨漂泊中变色消退,只留下深深地字迹木痕留在上头。 抱着老裴的骨灰盒,她在观口深深地鞠了三下躬,伸手在牛仔裤的屁兜里掏了又掏,掏出一把古老的钥匙插进门上的锁中,往左边一拧,伴随着咔哒的一声响,锁打开了。 裴皎月推开木门。 这木门不知道是用什么木头来做的,格外厚重。 小时候她得用身子挤才能挤出一条缝隙。 那时候的裴皎月最羡慕的就是老裴了,他就那么轻轻的一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