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幽暗。 漆黑的锁链将那人苍白纤瘦的腕高高吊起,沉重的铁铐压弯他的脖颈,青年低着头,垂落的乌发遮掩住面容。 露出的那一节后颈白得宛如污泥间的新雪,脊背单薄若纸,略显宽大的绛色血衣拖曳在他的身后,仿若折断的羽翼。 容色雍容的少年在这时步入阴暗,样貌灼灼逼人不可直视,他持长鞭挑起那人下巴,黑发倾泻至脑后,露出青年的脸庞。 携着病态的苍白,眼尾缀一颗妖色小痣,斑驳血迹脸颊一路到沿脖颈,宛如绽开的罂粟。 沈厌眯起眼望少年,是仰视,却又像睥睨。 少年忽地一掌把他的脸打偏到一边,落下清晰的鲜红掌痕,沈厌右脸很快肿了起来,他垂着头,淬出一口血沫。 “你那是什么眼神,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目下无尘的大师兄么?你现在修为尽失,又早已沦为宗门之耻,狼狈宛如丧家之犬,摆出那副姿态给谁看呢!” 沈厌不说话,只拿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看他。 昏暗摇曳的烛火下,青年披头散发,肤色惨白如纸,唯有一双眼瞳幽深得吓人,魆魆若鬼火,眼尾小痣恍似闪过妖异的微光。 少年心尖猛的一颤,随即一把掐住他脖子。 “我向来厌极了你那一对招子,看人总像俯瞰蝼蚁,便是临死了也不安生……不如我将它们剜出来,镶在师兄昨日赠我的那副名画上,也算物尽其用了。” “我要的不过是你那副千载难逢的蝴蝶骨罢了,而这一身皮肉,便是糟蹋坏了,寸寸剐落碾进烂泥里,也是无妨的吧。” 阴影中的少年宛如毒蛇吐出信子,姣好的面容此刻无比扭曲,尖利指甲扣住沈厌脖颈,抓出道道血痕。 从始至终,青年都未发出半丝声响,安静苍白得宛如死去,只是因难受蹙起了眉尖,黑沉的眼珠动了动,里面空洞无一物。 …… 濒死的感觉缠绕住沈厌,他拼命睁开眼睛,以手撑地,费力喘息。 抽骨之痛清晰得还发生在上一秒,甚至连晕死过去都成为一种奢望,药效使他被迫清醒地完整承受下这份痛苦,感到皮肉被拆开,冷气灌入空荡荡的腹腔,体内的每一块骨头从他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