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三年长安城直城门大道。 “唉,董贼不除,吾心难安啊。”一辆雕饰云纹的马车行于长安城内的道路上,缓缓碾过青石板缝里未化尽的血冰。 马车内,司徒王允以手抚额,叹息不已。 刚刚结束的早朝上,朝堂内一句句慷慨抗争,一遍遍激烈咒骂,一阵阵惊怖惨呼,一颗颗血淋人头,一声声讥讽嗤笑,一群群恭维朝臣,此时此刻,在王允脑海中,如同一幕人间惨剧般,回荡不绝,翻腾不息,自己曾经世代忠守的大汉,如今竟沦为董卓掌中玩物。 “如此这般,令那董贼专权,假以时日,这大汉天下江山,怕是要姓了那董家。” 望向窗外,街市寂肃。道旁百姓目光空洞、面露恐惧之色,小心无言地忙碌着,一队西凉铁骑踏着碎琼乱玉,远处不时传来惨啸之声。 目睹此景,王允摇头叹息,拔落车帘。 “昨日与那些位忠于大汉的朝臣于府中商议良久,却无半点计策,倒是那校尉曹孟德想借我世传的七星宝刀,道是要刺死那董贼,然则董贼力大,更遑论他那义子吕布时刻伴其左右,如此看来,孟德之计要成,只得看天意了……也罢,过些时日将宝刀送去,终归是份希望。” 车轮卷起滚滚烟尘,王允的思绪如烟似雾,伴随着马车的轱辘声,缓缓驶入王家府邸。 王府大门徐徐闭合,与那血色长安两相隔绝。 夜色渐深,万籁俱寂,偶闻几声袅袅琵琶音。 王府书房,烛火摇曳,满室昏黄。 王允埋首案牍,枯坐良久。 夜至三更,王允觉着疲乏,“到底是老了啊。”,锤了锤略微发麻的双腿,王允起身,借着烛火,捧着部分书卷,踱步至书架旁,想要将书卷归拢归拢。 正当他在书架前摸索时,猛地,一个置于博古架深处,古朴却泛着奇异光泽的漆盒吸引了其眼光,“这是何物?” 王允顾不上桌上其余书卷,取过漆盒,置于桌案。 小心地推开固定漆盒的木盖,其内放着一卷泛黄、古旧的竹简。 竹简的麻绳早已腐败不堪,王允不得不小心地取出竹简,轻轻地卷开边缘破损的竹简,纵使千般小心、万分谨慎,却仍有几节竹条...